十多年前,我有了人生中第一个记忆犹深的疤痕。
那一天,我与太奶奶在家中一起看电视,其乐融融。只有我们两人在家中。
我与平常一样与太奶奶聊着电视上的内容,太奶奶却不如平常一样回答我了。我不太懂,但我感觉事情的走向不太对,我跑到太奶奶的房间,那里有一个我父亲自制的心率仪器。父亲告诉我,如果线变直了,立刻打电话给120,告诉他们我们家的地址。
直的,心率仪器是直的。
我赶忙奔向家里唯一的座机电话,没有注意周围有什么东西。
我如实告诉那头接电话的人,那头说了些什么就挂了。
那时的我太小了,我不会急救,我把太奶奶手指间燃烧着的烟取了下来,又赶忙去把门打开,正如父亲要求的一般。
医生来了,把太奶奶抬上了担架,我跟着一块儿上去了救护车。突然一个医生抓起我的左手说:你手臂怎么被划的这么深?这时我才有了痛觉。
包扎的时候很疼,但我感觉会有更可怕的事情发生。
父母爷爷奶奶赶过来时,医生说了几个字,太爷爷、爷爷奶奶、父亲母亲都落泪了,我问:太奶奶怎么了?他们说,太奶奶要去天堂见她的上帝了。
我不懂,但我知道太奶奶不会再回来了。太奶奶是个基督徒,她很虔诚,每天都会去教堂祈祷做礼拜,她经常带着我,但我从来没见过她口中的上帝。
我知道,这一次也一样,我也不会见到。但这一次又不一样,我也见不到太奶奶了。
太奶奶走的时候留下的疤痕现在一直伴着我,就像太奶奶从未走过。